千夜听过三国的故事，也知孙尚香与刘备相差三十多岁，但不知孙尚香后来的归宿，不禁唏嘘，“殉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年轻的女声透着柔，“……一直以来得你照拂……胭脂粉也比惯例多一些，我房里的丫鬟都喜得紧……前几日，你送来的桃酥也甚是香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声：“多谢你，还惦记着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忽然，后传来脚步声，紧接着，便听到虞老爷：“你不在阁陪烨儿听戏，在这傻站着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捻儿吓得不敢说话。千夜替她解围，“这丫年纪小，平日又极少少爷院，对花园自然不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黎川的声音低低的，“你喜就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虞老爷责问捻儿，“大少迷糊，你也跟着迷糊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经过他边的时候，但听虞世安：“虽是日，天气尚有寒意，你穿得太单薄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千夜不知是不是自己听差了，一贯对她不假辞的虞老爷，今日竟有一丝温柔。千夜不敢多看，忙不迭跟着小厮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千夜懒得揭穿黎川与芒夏私会，黎家对她一直照拂有加。对捻儿使了个，转对上虞老爷，见他边跟着小厮，便矮一礼，“老爷！我来更衣，吃了两杯酒，有犯迷糊，走岔了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阁里实在太了，不大一会，千夜了一细汗。她说想要更衣，便起带着捻儿去透透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黎川：“老爷现在修养，养好了，自然招你过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黎川：“大少送沐先生院的事，是你告诉老爷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黎川言又止，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虞少爷叹息一声，将千夜拉怀里，“我也很矛盾。原本，我想自己百年后，你能好好活去。又怕你被人欺负，一个人孤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声：“如今这时节，晚上还是有些凉。他不来，房里怪冷清的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我一宿一宿睁望着天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钏儿坐在脚踏上撇撇嘴，吐掉瓜壳，心里说：这俩人恩也不知避着人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虞少爷笑：“不是。她怨恨兄长多次将她作为成王霸业的诱饵，为免吴蜀两地生灵惨遭涂炭，以死来挫败孙权的计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声：“是小十四的丫鬟在院里聊闲天，我的贴丫鬟听到的，我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声：“哎呀，又被那小蹄利用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虞老爷不知是心好不愿跟她计较，还是打算等虞少爷诞麟儿，再跟她秋后算账，态度一如从前，仿佛之前羞耻愤恨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，吩咐小厮：“送大少去戏台那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千夜想了想，要什么样的，人去世，另一个人没法独活呢？她想她不会，他活着的时候，自己尽力救他；他离开了，她会很难过，但也会慢慢走阴霾，重新生活。但是，虞少爷这么认真地问她，她说别的，好像也不大合适。便回问，“你想让我去陪你吗？”

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旁的钏儿听不懂这些，兴奋地说：“这是庆云班啊！老爷专门派人从河北请来的。少爷你看，台上的孙尚香就是红透北边的许老板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黎川：“那十四姨太为什么不去说？她这是借你的！傻丫，你这是被人当刀使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千夜冰凉的手指掩住他的嘴唇，“说什么胡话呢？你一日比一日好起来，嘛说些咒自己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千夜听来了，那女声正是十三姨太芒夏。

        假山后的两人听到虞世安的声音，吓得不敢再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女声：“你想说什么，尽可以说，在我这里，不必吞吞吐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绕过池，再绕过假山，经过一段鲜有人迹的小路，隐隐传来交谈声。千夜与捻儿对视一，都默契的放轻脚步。

        千夜只得说：“多谢老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黎川：“回让小厮再给你送些桃碳，那东西烧起来没有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虞少爷握住媳妇的手，拉怀里取，“我是说几十年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虞老爷了一会神，向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千夜叹息，“女从来都是政治的筹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虞鸣烨缠绵病榻，自然不知庆云班的名声，他也不甚在意，只是问千夜，“如果有一日……我死了，你也会殉我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年轻女声复又有些哀怨，“老爷近日也不后院，平日他最小十四，现在……唉……”